执微问:“你什么感觉?”
安德烈抿抿唇:“……没什么感觉。”
他干干巴巴地向执微解释:“灵感之神的赐予,需要人类在艺术上有倾向特长的才能。比如禾鎏是写诗撰词,主官你还能作曲和弦,我可能……就是没有天赋。”
执微安静得像是失去了声音。半晌,她才轻咳一声:“这样啊……信徒向神祈祷,也不会尽数得到回应,灵感之神还挺有个性。”
她陷入思索,开始分析着一些细节,这时候,安德烈的声音却轻轻响了起来。
安德烈这两天心理压力比较大,但执微又很忙,没有关注到他。他不像是鹑火或者贪狼,彼此互为亲人,他的亲人离着好远呢,他唯一依赖的只有执微。
他只相信执微,只肯在执微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。
安德烈发出一点鼻音,哼了两声,说:“主官……我有些害怕。”
他嗫嚅着,在执微脚边坐下。他很大一只地靠在那里,不肯坐在椅子上,只坐在地上。
“……竞选神明根本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。”
安德烈说。
执微低头看他,从她这个角度看去,正好可以看见安德烈浅金色的眼睫毛。她温和地问他:“你想回家啦?”
安德烈摇摇头,又很迷茫地目光放空。
“我和家里闹掰了,我舅舅前两天给我发消息,说我妈妈好像把我定为叛逃者了。”
执微莫名其妙:“叛逃?你从哪里叛逃?”
安德烈也傻乎乎的:“我也不懂,但贵族有很多规矩的。脱离家族后,就基本得不到家族的帮助了。”
这对安德烈来说,真的很过分。他本就骄矜,现在依仗没了,伊图尔的姓氏还为他所用,但和家族产生的矛盾摩擦,事态情况愈发严重了。
“我对你不紧要了,别人才重要。”
安德烈挪了两下屁股,把下巴抵在了执微的膝盖上。
他眨着眼睛,目光从下往上觑着执微,偷偷说:“我最笨了。”
按理说,执微应该对他说“你才不笨”之类的话。但执微没说,执微失笑了一下,说:“没那么笨。”
安德烈盯着执微,他这样抬着眼睛看人,就露出一点白眼仁,很像在想狡猾主意的小狼。
执微将手揉在他的金发上,使了些力气,顺着后脑向后摸,一直滑到后颈,轻轻按了按。
安德烈被摸了两下,缩了缩脖子,蓦地笑了起来。
一时间,房间里没有人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