盘子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,在桌面保温系统的工作下,保持着随时可以入口的热度。
折腾到现在,执微还没吃饭。
她胃里空空荡荡,作用在她的精神上,叫她有些没耐心,心情低落,而情绪不太好了。
但执微完全没有表现出来,她甚至可以放慢了说话的节奏,在欧文希望她和“真正支持她”的人亲近的时候,和李女士搭起话来。
执微好奇地问:“李女士姓李,是蓬莱人吗?”
“我不是。”
李女士说,她意有所指,“但蓬莱的观念一直深刻地影响着李家,我想,这也是您的期望。”
执微轻轻嗯了一声。
不是肯定意味,也不是否定,只是代表着她听到了。
“污染种的血脉里流淌着对神明的不忠。”
执微重复了一遍欧文说过的话,问,“贵族的血脉里没有过一丝一毫的不忠,对吧。”
欧文要说什么,执微横了一眼过去。
她语气轻柔,字字如刀:“我要听的是实话,欧文先生。每一丝每一毫,每一字每一句,都没有隐瞒。”
“你可以问心无愧地说出一声肯定的应答吗?”
欧文目光闪烁了一下,迟疑着没开口。
执微盯着他,脑海里想起了那个以浮玉山成神的神明。那个伊曼纽尔·欧文,曾任欧文财团的执行人。
时隔多日,她面前又是一位欧文。
执微仔细打量着他的脸,半点没看出之前的神明与这个男人的相似之处。
“污染者的堕落是不可控制的,人的面容是肉眼可见的,人的心底却难以窥视。”
李女士轻轻地插话进来,帮着欧文解释。
她开口后,执微打量面容的目光,就落在了李女士的脸上。
她五官柔和,眉梢向上挑着,眼尾有些狭长。
“神明都无法预料谁会堕落为污染者,贵族又怎么会成为人类的例外呢?贵族并不是没有出现过污染者的。”
李女士:“只是很少,非常少,执微竞选人。”
“我们并非阴谋家,不是想主观为世界切出阶级,来保证自己的特殊性。”
她审慎地说。
“执微竞选人,这是有数据统计的,在荒星地带,靠近污染区的地方,堕落的污染者较多,生活在贵族私属领域,靠近神殿的星际中心地带,堕落的污染者就少。”
少,就是有。
执微躲开了所有她欲盖弥彰的解释,敏锐地抓到了真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