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些局促地望了眼土地神,将脱下的外衫罩在神塑之上。
她做了两件长袖里衣,很普通的长袖T恤,全棉的材质和全方位包边,贴近皮肤的那边带着绒绒的毛,肤感很是舒服。
神商陆套着衣服,闷在衣领下的脑袋有些发晕,眼前阵阵发黑,慌乱中被人扶住胳膊。
等彻底探出脑袋后,先前的难受已然消失殆尽。
他定定看了一眼霁月,她神色平静地去扯衣摆,瞧见他看过来还笑了一声:“怎么啦?领口小了吗?”
神商陆摇头,松解裤腰时略带难堪地擒住她手腕:“你转过去吧,我自己换。”
霁月微笑着点头,转身的瞬间,指尖已然掐进掌心。
脱在地上的长衫有几块斑驳的新鲜血迹,虽然很细小,但因为太过突兀,还是被眼尖的她瞧见了。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,一天还是两天。
他屡屡上山采药,天天守着药罐熬药,怕是不止是为了神宇的伤,还有他自己。
她救不了他。
她连自己都拯救不了。
霁月生出一种歇斯底里的无力感,她很想抓住什么,可伸出手,能抓住的只有自己。
回木屋的路上,霁月干脆利落地将他的脏衣服丢了,神商陆也没有制止。
板正的中式礼服感外套,让他走路都有些拘束。
右侧衣襟的纹路摸起来能感受到针线的魔力,竹子好像在他身上抽芽扎根,像是与他的骨血连接。
他舍不得再将这衣服脱下了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熏味,霁月皱了皱鼻子,朝着木屋快走两步。
彼时的木屋门口正立着一个铁盆,盆里火光冲天,黑灰色的烟扬着烧尽的灰沫,被风卷着四处飞散。
神宇与神淘蹲在铁盆前,正撕扯着黄纸丢进火堆里。
霁月与神商陆步子停住,默契地站在远处,不再上前。
她听到神淘扔着黄纸,不解地问向身旁男人:“爹爹,这样烧能收到吗?”
神宇默不作声,用木棍挑了挑堆积的黄纸,橙红的火光扑在二人脸上,掀起阵阵热浪。
“会收到的,你娘亲会在天上,准备好一切,等着与我们团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