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顷,李山河从随身的皮包里摸出两个厚厚的信封,不由分说地塞进贾福明和曹德良手里,脸上带着“大家同舟共济”的笑容,说道:“贾镇长,曹书记,这是一点茶水钱,不成敬意。今天这事恐怕有点小麻烦,还望二位父母官多多帮忙,尽快压下去,别影响了咱们桃花湾的开发大局啊!”
贾福明捏了捏信封的厚度,脸上的震撼迅速转为满意的笑容。
他大大咧咧地将信封揣进裤兜,满不在乎地挥挥手,语气嚣张又冷漠:“李老板太客气了!不就是死了两个刁。民嘛,算个屁的大事!十几亿人口的国家,还能因为缺了这两颗灰尘,地球就不转了?国家就不运作了?李老板放心,在这大柳树镇的地界上,我说了算!只要该埋的埋,该赔钱的赔钱,就掀不起什么风浪!”
曹德良看着贾福明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,心中暗骂着,满是不爽。
贾福明仗着跟贾家有同宗宗族的关系,向来嚣张跋扈、鼻孔朝天,根本不把他这个镇委书记放在眼里,经常对他吆五喝六,甚至喝醉了还敢甩他大嘴巴子。
让他颜面无存!
要不是他向来与人为善、古道热肠、宽以待人、君子动口不动手,他早掀桌子打回去了!
嗯,这跟贾福明有没有背景,没太大关系。
曹德良干咳一声,脸上只能挤出更谄媚的笑容,连连点头附和,甚至说出更无耻的话来讨好贾福明:“对对对!贾镇长说得在理,那两户人家啊,我看还得感谢这次意外。要不是家里死了人,他们八辈子也挣不来这十万块,这可是因祸得福啊!”
贾福明闻言,果然满意地哈哈大笑,拍了拍曹德良的肩膀:“老曹这话说到点子上了,觉悟很高嘛!”
……
通往大柳树镇的破旧县道上,楚清明乘坐的黑色大众轿车正颠簸行驶。
因为他今天想微服私访,在大柳树镇搞个突袭,所以特意选了辆普通的大众车。
车子刚进入大柳树镇地界,道路就变得坑洼泥泞。
行至一个狭窄的拐弯处,前面一辆锈迹斑斑的老旧面包车,正艰难地与对面一辆崭新的黑色奔驰大G会车。
奔驰霸道地停在路中央,占了大部分路面。
面包车则紧贴着陡峭的悬崖边,车轮几乎悬空,情形岌岌可危。
面包车驾驶室里,一个皮肤黝黑、满脸焦急的中年汉子探出头,声音带着哭腔与绝望的哀求:“这位妹子,行行好,让一让吧,我老婆在车上羊水破了,快生了,得赶紧去镇上卫生院啊!求你退一点,让我先过去行不行?”
奔驰大G的车窗降下,露出一张年轻却写满骄横跋扈的女子脸庞。
她染着栗色头发,嚼着口香糖,闻言翻了个白眼,不耐烦地嗤笑道:“你老婆生娃关我屁事?又不是我要生!看见没?我这大G是昨天才提的新车,轮胎干干净净,旁边那是泥巴路。”
“我这轮胎能沾吗?沾了你赔得起吗?赶紧的,你给我退回去,让我先过!别耽误我回家刷短剧!”
中年汉子急得满头大汗,几乎要哭出来:“妹子,求你了!人命关天啊!再耽搁要出大事的!”
女子柳眉倒竖,声音越发尖利刻薄:“求我?光用嘴求啊?你真要求我,那就跪下磕头道歉!说不定我心情好,就发发善心了!”
听到这满含屈辱的话,汉子犹豫了几秒,转头又看向后座上痛苦呻吟,身下已有血迹渗出的妻子。
眼中立即闪过一丝屈辱的挣扎,他最终一咬牙,猛地推开车门跳下来,双膝一弯,“噗通”一声跪在了泥泞的路边。
裤腿瞬间沾满污泥,他声音哽咽:“我……我给您跪下了!求求您让个路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