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自严与骆养性对视一眼,同时拱手:"我等愿联名上奏。"
张好古心中一暖,正欲答话,忽见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跑来:"张大人!皇上口谕,召您即刻入宫觐见!"
三人俱是一惊。张好古整了整衣冠,沉声道:"臣遵旨。"
望着张好古随太监远去的背影,毕自严轻叹:"山雨欲来啊。"
骆养性按着刀柄,目光深邃:"张好古此人。。。不简单。东厂这次,怕是踢到铁板了。"
紫禁城的飞檐在风雪猛兽獠牙。一场更大的风暴,正在这重重宫阙中酝酿。
张好古进了宫中,见过皇上,这次仍然是在那琉璃殿召见的张好古。
崇祯帝放下手中的奏折,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。窗外已是风雪交加,紫禁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,只有雪落地时的无声。
"陛下,张致远大人到了。"王承恩轻手轻脚地走进来,低声禀报。
崇祯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光亮。"快宣!"
当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,崇祯几乎要从龙椅上站起来。三年了,整整三年没见。致远跪下行礼,额头触地,声音有些哽咽:"臣致远,叩见陛下。"
"免礼,快起来。"崇祯快步走下台阶,亲手扶起这位曾经的近臣。借着烛光,他仔细打量着致远的面容——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官员,如今眼角已有了细纹,下颌蓄起了胡须,两鬓隐约可见几丝银白。
"致远,三年没见,辛苦了。"崇祯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动容,"你看看,你给朕设计的琉璃殿,还是老样子。"
致远抬头望向窗外那座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芒的建筑,眼中闪过回忆的光芒。"陛下还记得。。。"
"朕怎会忘记?"崇祯轻叹一声,"那是你还在在工部设计的,当时满朝文武都说太过奢华,只有朕知道,那蓝色琉璃象征海晏河清,是你的一片赤诚。"
致远眼中泛起泪光,又迅速低下头去。"臣惭愧。。。"
崇祯拉着致远的手,引他到窗边。"你在松江府的功劳,朕都知道。"他指向东南方向,"我好想去看看被人誉为上有天堂,下有松江的松江府是什么样子,可是朕走不开啊。"
暖炉里的红罗炭燃的正旺,带着一阵阵的温热。致远能闻到崇祯衣袖上淡淡的龙涎香,那是他熟悉的、属于皇帝的气息。
"松江百姓日夜期盼圣驾亲临。"致远真诚地说,"臣在松江三年,不过尽了本分。是陛下仁政泽被四方,才有今日松江之繁荣。"
崇祯摇摇头,苦笑道:"朕算什么仁政?辽东战事吃紧,陕西旱灾连年,朝廷内外。。。"他突然停住,转而压低声音,"朕也知道有人对你不利。"
致远心头一震。他当然知道是谁——首辅温体仁。自从他在陕西查出温家亲戚贪腐一案后,朝中就不断有弹劾他的奏折。
"臣行事光明磊落,不怕小人谗言。"致远挺直腰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