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了会儿话,林安安有点困,江盼就让他睡觉。
孙巧巧打算走了:“我就先回去了,明天我再过来看看。”
“好,嫂子你先回吧,等过几天安安好了大家一起吃个饭。”
江盼见林进宝不打算走,好奇道:“你不走吗?你家里地里的活忙完啦?”
“这几天都忙的差不多了,反正今天不忙,这马上要下雨了,去地里也不合适,明天再说呗。”林进宝无所谓道。
江盼也就不管他,“行,只要你家里没事就行。”
他看林进宝没心没肺的,到底忍不住试探:“进宝,你说实话,你也觉得我今天吓人吗?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疯?”
林进宝看江盼问的认真,收起了眼中的漫不经心,认真想了想道:“吓人肯定吓人,见过你那个样子的肯定都会觉得吓人,主要是你不要命的拿斧头砍,是个人都会害怕好不好?不过我倒没觉得你疯,我觉得你很厉害,我更佩服你了。”
江盼笑了笑不再说话,心情低落。
连大大咧咧的林进宝都觉得他吓人,萍萍,安安,肯定也会很害怕他吧。
还有时远归……
他不知道自己难受多一些还是委屈多一些,心情很是憋闷。
他也不想被别人当成疯子看待,可是他没办法。如果这一次,他不能震慑住大家,以后他们兄妹三个就再也难立起来了。
指望田家承担医药费,还不如指望公鸡会下蛋。
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接受里正的安排跟田家和解,他知道田家只会虚与委蛇,过后该咋样还是会咋样,田大娘还是会无赖,田富还是会欺负安安。
他觉得这是一个契机,让村里人重新审视他们的契机。
只有让别人害怕他,恐惧他,才不会再轻易欺负他们。
于是他那么做了。
可是,好像吓到弟弟妹妹了——
委屈——
乌云压了下来,空气像裹了棉布,闷不透风,雨快来了。
时远归赶着下雨前回了林家村。
他把骡车停在路边,跑上缓坡,没有进门,隔着院子打招呼:“江盼,韩大夫我送回去了。看着马上要下雨,我先去给里正家还骡车。”
听屋里有人应了声,不等江盼出来,时远归就走了。
江盼走到院子外面,没有看到时远归,静静站了片刻,回屋跟林进宝交代几句:“进宝,你和萍萍看着安安,我去外面转一圈。”
“这眼看着要下雨了,你怎么还往外走?”
江盼已经走出大门,声音传了进来:“感觉有些闷,我就在附近走走,下雨我就回来了,你们在家待着,不用管我。”
江盼出了门,一时不知道往哪里走,在缓坡上站了好一会儿。
他想起刚来林家村的第二天,他就是站在同样的位置,当时正直盛夏,田间地头绿意盎然,他被初升的太阳照醒,让他留在此处。
可是真的甘心吗?
雨滴落在额头,江盼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。深秋的田野早已不复往日生机,浓雾弥漫下尽显颓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