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承安一掌拍在旁边的案几上,震得那碗水都晃了出来。
“狼心狗肺的东西!”他指着顾轩的鼻子,气得浑身发抖,“你还有脸说!当年是谁把你从顾家三房那个狼窝里抱出来的?”
“你当时就跟个小猫崽子似的,一点一点的把你养的这么大。”
“你忘了?你五岁那年高烧不退,满嘴胡话,连钱大夫都说凶多吉少。是你娘,把你抱在怀里,守了三天三夜!”
顾承安越说越气,胸口剧烈起伏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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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疼,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里怕摔了。”
“到头来,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?为了一个奴才的三言两语,就纵容她去害你的娘,去害你未出生的弟弟!”
字字句句,都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顾轩的心上。
他再也撑不住,膝盖一软,重重地跪在了地上,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。
“二叔,我错了。”
“我知道错了,我真的错了。”
看着他这副模样,顾承安眼中的怒火渐渐被失望所取代。
他坐回椅子上,声音冷了下来:“镇国公的爵位,是你爹在战场上用命拼出来的!你以为那是什么?是靠着祖宗荫庇得来的富贵吗?”
顾轩猛地抬起头。
“你爹若真没有让你继承家业的心思,他何必把你送到这军营里来?”
顾承安盯着他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他送你来,是想让你凭自己的本事,挣一份军功,立住脚跟!”
“是想让你将来挺直了腰杆,名正言顺地接手这个家!而不是像个没断奶的娃娃,躲在后宅里,为了些虚无缥缈的东西,就被人迷了心窍!”
“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他是在为你铺路,你这个蠢货!”
最后那句话,如同一道惊雷,在顾轩的脑海中轰然炸响。
原来是这样。
原来父亲送他来军营,不是历练,而是托付。
他真是太蠢了。
“乌鸦尚知反哺,羔羊亦懂跪乳。”顾轩跪在地上,背脊却一点点挺直。
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,“二叔,我不会再错下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