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笑容,不达眼底,甚至带着几分冷意。
“这汤里,是加了合欢花吧?”
“姑娘,你可真是好心思。”
柳莺莺的脸色,在听到“合欢花”三个字时,瞬间变得惨白如纸。
她端着托盘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,汤盅和托盘碰撞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脆响。
一直冷眼旁观的顾君泽,眼神骤然一厉。
一股如有实质的杀气,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。
他早就察觉这女子出现的时机,太过凑巧,只是想看看楚若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才一直隐忍不发。
没想到,对方的手段竟如此下作。
楚若涵却伸手,轻轻按住了顾君泽放在桌上的手,示意他稍安勿躁。
她的目光,依旧落在那个抖如筛糠的柳莺莺身上,语气平静得可怕。
“说吧。”
“是谁派你来的?”
“是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离间我们夫妻,还是想借机,取我们的性命?”
楚若涵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,剖开了柳莺莺最后的伪装。
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,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泪水混合着恐惧,让她泣不成声。
“夫人饶命!恩公饶命啊!”
她一边磕头,一边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。
原来,她根本不是什么家道中落的商户之女。
她的父亲,曾是户部的一名主事,前不久,因为被新来的榜眼顾律查出了账目亏空,贪墨巨款,被革职查办,下了大狱。
家产被抄,墙倒众人推,她和年幼的弟弟流落街头。
就在她走投无路之时,父亲以前的政敌寻上了她。
对方抓了她的弟弟,以此为要挟,逼她前来设这个局。
“他们……他们说,镇国公最是在乎夫人,也最重名声。”柳莺莺哭着说道,“他们让我……让我故意接近恩公,再在汤里下药。”
“这药不会致命,只会……只会让人意乱情迷。”
“等恩公和……和我有了夫妻之实,他们就会将此事宣扬出去,说恩公沉迷美色,宠妾灭妻。”
“再……再逼死我,将脏水泼到夫人身上,说您善妒,容不下一个无辜的婢女……”
顾君泽听完,眼中的杀机几乎要凝成实质。
好,真是好得很。
他才离开京城多久,这些宵小之辈的胆子,就肥到了这种地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