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三老爷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,满眼都是不敢置信。
一旁的杨氏更是吓得双腿一软,瘫坐在地。
顾三夫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她厉声否认:“你胡说!你血口喷人!你父亲是自己不争气,得罪了杨尚书,被打断腿后病死的,与我何干!”
“是吗?”顾律轻轻拍了拍手。
两个下人架着一个形容枯槁、神情畏缩的老仆走了上来。
“祖父,您可还认得,这是当年在庄子上‘照顾’我父亲的管事,王二。”
顾律的目光锁定在王二身上,“王二,告诉大家,我父亲当年在庄子上,是怎么‘病死’的?”
王二浑身剧烈一抖,被仆役一推,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。
他对着顾三老爷的方向,把头磕得砰砰作响。
“老爷饶命!老爷饶命啊!是三夫人,是三夫人当年吩咐小的,不许给诚公子请大夫,日日只给一碗馊饭,冬天连一块炭火都不给!还,还让小的们时常去‘教训’他……”
老仆涕泪横流,声音凄厉:“诚公子的腿本能养好的,就是被这么活活折磨死的啊!”
顾三老爷如遭雷击,巨大的冲击让他踉跄着向后退了一大步。
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妻子,那双浑浊的眼睛里,骄傲、喜悦、愤怒统统褪去。
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,浓烈到化不开的杀意。
面对王二的指控,顾三夫人彻底崩溃,她尖叫着扑向那个老仆,却被下人死死拦住。
“你个狗奴才!竟敢诬陷主子!”她指着王二,声音凄厉,破口大骂,“是谁给了你好处!是谁让你来攀咬我!”
顾律对她的挣扎置若罔闻,他甚至没有再看王二一眼。
“祖母以为这就完了?”他的声音平静,却让顾三夫人浑身一颤。
“当年的事您心里,最是清楚不过。”
顾律轻轻拍了拍手。
人群后,一个穿着体面,神情倨傲的婆子缓缓走出。
她并未看院中这混乱的场面,径直走到顾三老爷面前,不卑不亢地福了一福。
“奴婢是杨尚书府的,奉我家夫人之命,特来给顾探花郎送一份贺礼。”
说着,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,双手呈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