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若涵站起身,缓缓走到他身边,声音压得极低,“去找一个身形与你相仿的落魄书生,给他一百两,让他替你演一出戏。”
“演戏?”顾律猛地抬起头,眼中满是震惊。
“金蝉脱壳的戏。”
“科考那日,让他穿着你的旧衣,背着你的考篮,带上人皮面具,替你去排队。你则隐在暗处,等他被‘人赃并获’地带走,你再入场。”
这个计策太过大胆,甚至有些离经叛道。
在贡院门口演戏,稍有不慎,便是欺君之罪!
顾律的心脏狂跳不止,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“婶母,这,这太冒险了!万一被识破……”
“不会被识破。”楚若涵很笃定,“他们做贼心虚,一心只想看到‘你’被抓,根本不会细看那人的长相。”
“待他们心满意足地回去报信,你早已进了考场。等他们反应过来,春闱早已结束,一切都晚了。”
她看着顾律那张依旧带着犹豫和惊惧的脸,轻轻叹了口气,目光柔和了些许。
“律哥儿,对付豺狼,绵羊的退让和躲闪是没用的,你必须变成比他们更狠的猎人。”
“侄儿明白了。”顾律对着楚若涵,深深地躬身一揖,“多谢婶母指点迷津,侄儿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楚若涵欣慰地点了点头,将那个钱袋塞进他的手里。
“去吧,剩下的一百两,安顿好那个替你演戏的人。”
“是。”
顾律紧紧握着那沉甸甸的钱袋,自己之前那么算计婶母真是混蛋。
他欠婶母的这辈子都还不清……
春闱结束,便是殿试。
几家欢喜几家愁。
镇国公府三房的院子里,却是一片喜气洋洋。
顾三夫人难得地亲自下厨,备了一桌好酒好菜。
“婆母,您这几日心情好,气色都红润了不少。”杨氏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布着筷。
顾三夫人得意地哼了一声,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快意:“那是自然,除了心头一根刺,我能不舒坦吗?”
杨氏底下头,她的心里很不安,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