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会过了吗?
“大表哥,我……”
“你骂的对,是我不知廉耻。”
生平第一次被别人这么骂,他应该很愤怒,但他却好像在笑。这笑带着几分玩味,与他原本清冷的气质截然相反。
林重影吓坏了,心暗这人是被气傻了,还是原本就是双重人格。说好的人品如玉,说好的清心雅正,怎么越看越邪气。
“大表哥,你没生气吧?”
若是得罪了这尊大佛,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。
为了看清谢玄的脸色,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往窗外探。谢玄见之,下意识欺近一些,帮她抵挡外面的寒气。
“我没有生气。”
那就好。
听这语气,她知道自己赌对了。
当谢玄说以后他不会这样,让她去睡时,她心里乐开了花,无比乖巧地点头。
谢玄哪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,眸色越发沉得厉害。
这个女人能轻而易举地影响他,他不仅失了往日的冷静,还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这不像他,也不应该是他。
他再次确认,他们不合适。他要的是让他无后顾之忧,也不会让他分心的女子,而不是一个可以左右他喜怒的人。
但理智归理智,他还有这个年纪应有的血性,以及他本身的骄傲。他问:“若是旁人,你也会像方才那样吗?”
林重影摇头,老实回道:“谁不喜欢吃干净的点心,但若是饿极了,为了活下去,哪怕是掉到地上滚了泥的点心,那也是要吃的。”
所以他是干净的点心,可食。
而二郎三郎是滚了泥的点心,为了活命,也会吃。
这个女子把他们谢家儿郎当成什么了!
谢玄都快气笑了。
他再不迟疑,转身就走,很快消失在夜色中。
*
一夜再无梦,林重影再次睁眼时,对上的是大顾氏温柔含笑的脸。
一时之间,她有些恍惚。恍惚自己生来就是这个世间的人,恍惚自己没有经历过此前的困顿挣扎。
大顾氏见她醒了,忙让下人来侍候她穿衣梳洗。衣裳是针线房送来的另一套新衣,妆台上的首饰匣子她没见过。
匣子敞开着,满眼的珠光宝气。
“你先前用的那些首饰,我瞧着样式老旧,成色也不新鲜,便让人收了起来,这些你看看可还喜欢?”
“母亲……”
“你唤我母亲,你就是我女儿,当母亲的给女儿置办首饰衣裳,这都是应该做的。你若推辞,那便是不想认我这个母亲。”
大顾氏话说到这个份上,她哪能不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