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问也喝了不少,身体摇摇晃晃。
两人都被随从扶着,满脸的醉态。饶是如此,林昴手中的桃花扇子却是不忘,尽管夜雾生凉亦是不停摇着。
林有仪到了跟前,除了闻到酒味外,还闻了女子身上独有的脂粉气。不用问也知道他们从哪里出来,面色顿时有些难看,但又不知该怨谁。
林昴醉意浓重,打量着她,“这是哪位姑娘,还蒙着个脸,瞧着倒是有几分面熟。”
这般轻浮的话,听得她是又羞又气。
“父亲,我是仪儿。”
“仪儿啊。”林昴似是认出了她,“这么晚了,你怎么还在外面?”
“母亲不放心父亲,让我过来看看。”
“你母亲就是贤惠。”林昴含糊不清地说着,几乎半靠在随从身上。
而谢问的情形也没好到哪去,身体虚浮着,一副根本走不稳的样子。他摇摇晃晃地抬头看去,慢慢眯起眼睛。
暖黄的光线,和微熏的醉意,让他视线朦胧。尤其是林有仪明显打扮过,又蒙着面纱,与夜色中的景致一样,与平日里大不相同。
“仪妹妹。”这声音也和往常不一样,没有不耐与嫌弃,恍若初见。
初见时,他对林有仪这个表妹印象不错,一是模样生得不错,二是瞧着知书达理。娶妻娶贤,容貌在其次,所以他对亲事没什么不满意的。
倘若不是林有仪破了相,他对这门亲事没什么不满意。如今灯下相看,隔着一层面纱,他恍惚忘了林有仪脸上的疤,也忘了他对这个未婚妻的嫌弃,竟然生出几分怜惜来。
林有仪本就一直关注着他,自是看出他眼神的变化。
“二表哥,我来扶你。”她羞涩着,心中却很是欢喜。
母亲说的没错,若想保住亲事,还得靠自己。
那小贱人心野了,胆子也大了,怕是指望不上。若真依着表姨母的话,等她养好伤再大婚,还不知等到何时。
万一期间出了什么岔子……
她不敢等,母亲也不敢等。
好半天没听到谢问不耐烦的话语,与嫌弃的语气,她心中越发欢喜。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谢问,便被人从中阻拦。
“仪儿,你来扶为父。”
林昴的醉意又重了几分,桃花扇摇得像是抽了风。
见女儿犹豫着不动,他又说了一遍。
林有仪无法,不得不去扶他。
他住前院客房,与谢问不同路。
谢问刚到自己的院子,魏氏那里就得了信。身为掌管儒园大小事务的人,府里发生的事很难瞒得了她。
这个时辰,她还未歇息。
不仅如此,桌上的茶水还热着,她不时抿上几口。
听完下人来报,她一言不发地让其退下。
庆嬷嬷给她披了一件衣裳,小声提醒,“夫人,夜都深了,您不能再喝了,免得夜里睡不着,还起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