伯妈,你也别伤心,我相信伯伯爸爸他们会把事情处理好的!”
“怎么处理?钱都给医院了,咱们到哪儿找上千块钱去?”伯母抹着眼泪,很是伤心。
在那个争当万元户的年代,上千块钱对农村的他们来说,的确不是个小数目,都可以到城市江山去买一套小户型了。
老妈一直没有对伯母说话,只是对着奶奶道:“妈,我们家里还有两头猪,要不牵到街上去卖了吧?”
小婶也接着说道:“咱们三家人总共有六头猪,现在的生猪可以卖到五六毛钱一斤,六头猪算下来也有四五百块了……”
“才四五百块,离一千块还远着呢?再说远水解不得近渴,没听他们喊,要拆咱们三家人的房子呀……”
“拆房子?事情有些严重呀!”
陈阳将单车往旁边一甩,便跑过来,将姐姐拉到一边道:“姐,出什么事了?”
“唉……这几天你们跑到县里倒是好耍,哪晓得家里天都快塌了?”对陈阳他们的表现,姐姐有些不满。
“哎呀,我的那个老姐耶,你就别埋怨了,快告诉我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陈阳急了。
“唉……”
老姐叹口气,有些无奈地道:“伯伯他们不是在三溪修天桥吗?
他们当中有个姓谭的打石匠前天晚上跑出去看露天电影,回来的时候从天桥上摔下来了……
结果把脑壳摔破了,腿也摔断了,听说还断了几根肋骨,这件事本来跟伯伯也没什么关系,他也不是伯伯喊去做活路的。
只是伯伯心好,昨天把修天桥的工程款结了,然后拿去给谭石匠看病了。
结果其他的石匠不干了,今天就跑到家里来要工钱,说是不给的话,就把我们的房子都拆了!”
总体来说,那个年代的人维权意识远没有现在这般强烈。
像谭石匠这种情况,更多的只是自认倒霉。
不管是法律,还是社会舆论,好像都找不到伯父身上。
毕竟,伯伯只是个掌脉师,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包工头,他们之间没有主雇关系。
石匠行业,不但是个即将消失的夕阳行业,同时也是个高危行业。
过去立房子,需要踩梁,踩的是屋顶那根主梁,陈阳就亲眼看到伯父在踩梁的时候从梁上摔下来。
受伤也好,不受伤也好,好像都是自己承担的医药费。
主人家连红包都没有,说是兆头不好,没让你挂红就不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