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拂缇起身,用冷帕子擦了一把脸,抱着他在怀里晃荡着拨浪鼓:“小澈儿,怎么还不睡呀?是不是想多看看娘亲?”
陆澈眨巴着水汪汪地眼咯咯笑。
柳拂缇一次次看向窗外,心里很是煎熬,只盼着这一晚过得快一些,再快一些……
许是瞧见柳拂缇始终愁容不展,陆澈挣扎着伸出稚嫩的小手,在她脸上轻轻扒拉着,柳拂缇忙收回目光,低下头瞧,只见怀中小人儿那两条虫儿似的眉毛,也不知何时开始,竟跟着她一起皱着,小模样实在招人爱。
“澈儿不想让阿娘皱眉对吗?”柳拂缇自说自话般柔声问着,索性长呼一口气,用指腹按了按眉心,强行展露出一个笑脸来,“好好好,阿娘不皱眉,这样可好?”
原只是自我安慰的行径,哪知陆澈竟真的跟着她一起笑了。
一时间,柳拂缇有些怔愣,眼眶逐渐盈润,这一刻,她更加坚定了要保护好他,保护好身边每一个人的信念,或许人生百态,不一定非是好的结局才算完整,无论结果如何,她只需尽力而为,无愧于心,不留遗憾便是。
天亮时,柳拂缇换好衣衫,努力回想着脑海中的名字,对车夫吩咐:“去雅云居。”
马车经过闹市时,隐有“侯府”二字飘进耳朵里,起先柳拂缇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敏感,不想这一路走过,竟是随处可闻。
“孙伯,走慢些。”
柳拂缇拍了下遮帘吩咐。
“夫人,外面说得不会是咱们吧?”蕊心后知后觉地问。
柳拂缇没说话,只用两根手指微微掀起遮帘一角,让外面的声音更清晰地传进来。
“听说了吗?前阵子那位济世救民的德正侯夫人,就是拂尘医馆的二东家,竟和他们府上的小叔有一腿!”
“真的假的?你说的可是那位柳夫人?我不信,她在医馆前施粥我去过几次,柳夫人才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“我们也不信啊,可你听听,这外面都传遍了,先侯爷刚亡故,她和那小叔偷情,被家里长辈发现,赶出了侯府。现下正在柳家住着呢!那小叔也嫌丢人,离了侯府不知去向。”
“真的真的,上次我还在齐元馆见到陆家老三赌钱被扣,就是这位夫人去赎人的,要是没点见不得人的关系,堂堂侯府主母,怎会为了一个小叔去那种地方?还和那褚六进了后堂,指不定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