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来如今,邻里左右,总不见得还有这番闲话饶舌。”
“唔,”谢执眨了眨眼,施施然道,“原该是有的。”
“只不过……”
他拖长了音,“我那兄长前些年已经迎娶了新妇过门。”
“嫂嫂貌美良善,又习得一手好医术,他二人琴瑟和鸣,堪称佳话。”
“那些旁的闲言碎语,自然也一并无了。”
周潋直到此刻,才长舒出一口气,一颗不知悬了多久的心将将放下去,“既是如此,便要恭喜令兄,有情人终成眷属了。”
“少爷这恭喜可是诚心实意的?”
“自然,”周潋从未这般斩钉截铁过,“再无半点掺假。”
“那我便替兄长收下了,”谢执眼中带了揶揄的笑,一只手握着猫爪,朝周牍摇了摇,“多谢少爷。”
“如今香炉也送了,话也问了,少爷还有旁的事吗?”
“不如索性一并都做了。”
他坐得不甚端正,猫在膝盖上半抱着,袖口处衣料堆叠,抬手时朝手肘处滑了寸许,露出一段白玉似的手腕。
周潋有些仓促地收回视线,只敢往猫身上虚虚地落。
他原本就是心血**,哪来什么要事?可又实在不愿回空雨阁中。
私盐,贡缎,靖王,周家,桩桩件件压在心头,坠得心中发沉。
谢执成了他短暂得脱的桃源景,对着这人时,他才能将烦扰之事短暂搁置,偷得半日闲。
“我听阿拂说,猫今日打翻了棠梨瓯。”
“我再陪你去买一盏新的,可好?”
“也算不得……”谢执突兀地停顿住,过了一瞬,才道,“少爷此话何意?”
周潋微微一笑,“阿执不是说叫我赔罪么?”
“今日时辰尚早,我陪阿执出府去买一盏新的,就当作赔礼了。”
他停了下,很轻地笑了声,又道,“连带着糖渍杨梅,也再买上一份,这样可够?”
谢执挺了挺脊背,垂下眼,在猫背上胡乱地揉了两把,才微微颔首道,“尚可。”
“只是,少爷打算如何出去?”
“这般光明正大吗?”
周潋原是刚起的念头,片刻之间,便有了计较,“这倒简单。”